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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老子不換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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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林伶處理好楊德勝的事,已經距離發車只有十分鐘了。

林伶有些焦急地看了眼手機。

周歐爾雖然能瞬移,但是這年頭四處都是監控,實際上並不能隨心所欲想怎麽移動就怎麽移動。

林伶覺得不能再在這耽擱下去,她簡略地直接叮囑:“最近半個月自己請假,老實在家待著,至於你姐,你也最好勸她早點去輪回,呆久了對她沒好處。”

柳葉見鬼法畢竟只是暫時見鬼,只要眼睛上的酒蒸發幹凈,普通人便會重新關閉陰陽眼。

聽林伶這樣說,楊德勝詫異地張大嘴巴:“我姐還沒走?!”

“對,”林伶點點頭,她一刻也不想再耽誤,直接朝楊德勝揮手,“我有急事,就先走了,你自己多註意。”

林伶說罷,也沒再給楊德勝說話的機會,直接轉頭,幾乎小跑著跑出巷口。

她死死盯著導航。

導航上顯示距離火車站只有5分鐘的路程。

但是期間還要加上安檢、檢票之類的時間。

“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!”林伶一手推著行李一邊加快速度,行李在凹凸不平的人行道上一抖一跳,震得林伶手心有些發麻,她有些後悔,“早知道剛剛讓楊德勝幫著提一下箱子好了,這樣能跑快一點。”

“我幫你推。”周歐爾躍躍欲試地自告奮勇。

林伶嚇得腳步連忙又快了幾分:“然後隔天,一個名叫‘震驚,行李箱居然自己能做出這種事情’的頭條喜登熱搜?”

周歐爾不甘心:“哪那麽容易被拍到。”

“你不懂,”林伶語重心長地瞥了周歐爾一眼,“有時候吧,人喝水都能被塞牙。”

周歐爾撇了撇嘴,只能作罷。

最終,林伶踩著火車關門的點,順利登上火車。

南都屬於沿海發達城市,距離林伶所在的千喜縣有將近2000公裏。

因為縣過於偏遠,還沒修高鐵站的緣故,千喜縣並沒有通高鐵,林伶需要在火車上待一天一夜。

要是以前,林伶肯定首選坐票。

但是畢竟這暑假掙了幾單外快,林伶決定對自己好一點。

這次買了硬臥。

“13號下鋪......”

她拿著車票對著床沿上的編號一個個看過去。

“12號......快到了!”林伶眼前一亮,連忙快步走了過去。

火車的硬臥並不是大通鋪,而是每兩豎排的床邊有一個隔板用來做分隔。

因為被火車床位與床位間的隔板擋住了視線,林伶走近了才發現,原本應該空空蕩蕩的床位上,此時正坐著一個中年男子。

中年男子笑嘻嘻地將腳盤在床上,正和對床的一個中年女性說話。

恩?

林伶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火車票。

確實是十三號下鋪。

她又仰頭看向貼在火車墻壁上的床位號。

沒錯,床位的編號也的確是十三號下鋪。

這就是她的床位。

林伶放下心來。

“您好?”她有禮貌地出聲提示道,“這個床位應該是我的位置。”

“啊??”天聊得正開心的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煩地轉過頭,“我坐一下怎麽了?”

林伶抽了抽嘴,看向中年男子放在床單上的腳:“那能請你把腳放下來嗎?”

“你讓我放我就放啊,火車你家的?”

中年男子聞言嗤笑了一聲,他不僅沒把腳放下來,反而還用腳在床單上蹭了蹭。

“瞎講究。”

林伶:“?”

這個人是不是哪裏有毛病?

林伶本來就是個暴脾氣,被中年男子這態度一激,一股火氣直接開始往頭頂竄。

她嘖了一聲,沈沈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。

中年男子被林伶的這一眼,看得莫名有些犯怵,但是他轉念一想,對方就是個小姑娘,而且看這架勢還是一個人,他怕個蛋啊。

他大著嗓門嚷嚷:“看什麽看,再看把你眼睛挖了。”



林伶的火氣繼續上竄,她深呼一口氣。

不能和這種煞筆對罵,他們總是很擅長把對方也變成煞筆,然後用自己豐富的經驗打敗你,

林伶皮笑肉不笑地掛上一個甜美的笑容:“那這位哥,你既然喜歡這個床位,我和你換個位置怎麽樣?”

本來就是因為對自己的位置不滿意才跑下鋪坐的中年男子,見眼前的女孩主動提議,不禁心中一喜。

他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,但是又連忙掩飾了下去。

中年男子咳嗽了一聲:“看在你是個小姑娘的份上,我就和你換吧。”

他滿臉被占便宜似的指了指十三號的最上鋪:“那就是我的床位。我提前聲明,是你主動要求換得,我可不補差價。”

可真是個人間極品。

林伶內心腹誹,臉上繼續保持微笑:“沒問題,不過我也事先聲明,我喜歡幹凈的床鋪,後面就不換回來了。”

“你放心。”中年男子拍拍胸脯保證。

他又不是傻,下鋪可比上鋪好多了,要是後面讓換回來,他還不樂意呢。

林伶沒再說話,她看了看手邊礙手礙腳的行李,轉頭先去放行李。

中年男子見林伶沒再說什麽,也回過頭繼續和中年女子說話。

“老公,這不好吧?”中年女子偷偷看了眼背對著他們的林伶,有些猶豫地低聲說道。

中年男子毫不在意:“我又沒逼她,她自己主動開口說的。”

中年女子張了張嘴,最終沒再說什麽。

自從開了陰陽眼後,林伶的五感便提升了很大一截,她將身後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。

周歐爾也明顯聽到了。

“這你能忍?”他滿臉不忿地湊了過來,“養鬼千日,用鬼一時,讓我來!”

林伶仔仔細細確認了一遍行李是否放穩,她瞥了周歐爾一眼:“我沒說我要忍啊。”

“啊?”周歐爾撓了撓腦袋。

林伶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。

她不管看周歐爾多少次,都不能完全適應周歐爾長得跟個神仙似的外表下,居然藏著這麽個不在意形象的憨憨性格的反差。

“待會兒看戲就行。”林伶聳聳肩。

發車後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,乘務員便來到林伶所在的車廂。

“請各位乘客提前準備好車票,檢票換車票了。”乘務員露出一個熱情的笑容。

林伶連忙伸手招呼乘務員。

見林伶喊了乘務員,

中年男子十分警覺,唰地一下便從床上站起:“你這小姑娘怎麽說一套做一套啊!”

中年男子的聲音很大,幾乎瞬間便吸引了整個車廂的註意。

見車廂的人都看了過來,中年男子底氣更足了,他挺了挺胸朝周圍的人大聲說:“你們瞧瞧現在的小姑娘,上一秒說和我換位置,下一秒就反悔了,想找乘務員拿回位置。”

“我可沒這樣想,”林伶臉色都沒變一下,她無辜地眨了眨眼睛,聲音也不小,“乘務員要檢票換卡,我們換了位置,難道不給乘務員報備嗎?”

“啊?”中年男子的怒氣全打在了棉花上,他有些尷尬地放低了聲音,“這樣嗎?”

“是的,臥鋪檢票需要登記身份證,換座確實要報備。”乘務員在一邊掛著職業微笑地肯定道,她接過林伶的車票,“兩位要換座對吧?”

“啊,對對對。”中年男子的聲音徹底小了下去,他忙不疊地掏出自己的車票。

中年男子偷偷看向林伶,正好和林伶的視線撞在一起。

女孩的眼睛睫毛很長,宛若天然的眼線一般。

可以說,那是一雙十分好看的眼睛。

但是她的眼珠實在太黑了,讓他莫名感覺心裏有些發毛。

中年男子遞車票的手下意識一顫,胸口感覺被壓了一塊石頭,湧上一股不舒服的感覺。

林伶依然臉上掛著無害地笑容。

見乘務員將身份證還了回來,她笑瞇瞇轉過頭朝中年男子揮了揮手上的床位卡片:“那我們的位置就算換成功了,之後不換回來了啊。”

***

半小時後。

中年男子暫停視頻,他猛地灌了一大杯水:“渴死我了。”

他將喝完水的空杯子遞給到對床,用手戳了戳正躺在床上休息的中年女子:“老婆,幫我接杯水。”

中年女子已經陷入熟睡,她無知無覺地轉了個身,臉面朝墻壁。

“老婆?”

中年男子又戳了戳,依然沒將人弄醒,他下意識便想發火。

但是又礙於公眾場合。

他有些不耐煩地嘖了一聲,“就知道睡覺,天天在家吃閑飯的東西。”

中年男子罵罵咧咧地從床上起來系鞋帶。

他站起身,剛邁出右腳,便感覺自己被什麽東西一下子絆住了腳。

中年男子瞬間失去重心,整個人徑直往前撲去。

只聽“碰”的一聲,中年男子臉朝下,摔了個結結實實。

“臥槽!”

中年男子捂著被撞了個正著的鼻梁,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鼻腔流出,他疼得齜牙咧嘴,感覺自己的眼前都在冒金星。

中年男子條件性看向絆自己的東西,這才發現,他剛剛明明系好的鞋帶,居然莫名其妙地松開了,而且還正好被踩在自己的左腳下。

簡直見了鬼了。

中年男子發洩性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。

然而,中年男子明明發出了這麽大的動靜,整個車廂的人卻並沒有看過來,就連離他最近的老婆,也沒有因此清醒。

不過中年男子並沒有註意到這一點,因為剛才的碰撞,他現在頭暈得厲害,甚至連站起來的力道也沒有。

他一個人爬在地上緩了好半天,這才緩緩坐直身體站起。

中年男子撿起剛剛因為摔倒而滾落在地的水杯,突然感覺自己渴得更厲害了。

他一定要喝一杯水解解渴。

長途火車的開水點,可以說是整個車廂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之一。

如果不是運氣正好,排隊幾乎是妥妥的事。

但是今天的車廂開水點似乎是例外。

等中年男子一步一步緩慢地挪到開水點時,開水點附近空無一人。

開水機亮著綠燈,這代表著水已經燒好了。

這對中年男子來說,無疑是個好消息。

因為剛剛那一摔,這時候痛感正好上來了,中年男子只感覺自己全身跟散了架似的,疼得厲害。

他甚至開始後悔自己一定要這時候接開水的行為。

應該緩一緩的。

中年男子有些懊惱的想。

他連忙努力加快走過去的速度。

快點接好開水,然後回去躺著休息一下吧。

就在中年男子將水杯遞過去的下一刻,開水機的龍頭突然自己打開。

滾燙的鮮開水就這樣直接淋向中年男子的手掌。

“啊!”

中年男子被燙了個猝不及防,他慘叫著松開杯子。

二度被摔的金屬保溫杯失重地直接掉落在開水機上,發出巨大的金屬碰撞聲。

中年男子已經完全顧不上自己的保溫杯了,他一把捂住自己的手,拔腿就想往廁所的洗手臺方向沖。

他猛地扭了扭門把手。

廁所門沒有開。

中年男子這才發現廁所的顯示燈正亮著紅燈。

廁所裏有人。

“餵,開一下門!”中年男子猛拍大門。

然而,裏面的人並沒有給出任何回應,大門也依然緊閉。

被開水燙傷帶來的令人難耐的灼熱感,從中年男子的手掌處綿延不絕地傳來。

密密麻麻的刺痛幾乎讓他連站立都變得困難。

生活的常識告訴他,手上的燙傷不能再等了,必須馬上沖冷水處理。

中年男子有些絕望地看向車廂的盡頭。

只能去另一邊撞撞運氣了。

平時感覺只是一兩分鐘的路程,在此時變得格外地漫長。

在疼痛的驅使下,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往車廂的另一邊跑。

車廂裏走廊的人密密麻麻,有些坐著聊天,有人站起來走動,還有人直接站著看風景。

似乎沒有一個人註意到中年男子的困境。

中年男子也顧不上其他,他也無暇思考,只是往車廂盡頭的廁所猛沖。

幸好,這邊的廁所裏並沒有人,大門是敞開的。

中年男子猛喘一口氣,身體瞬間便松弛了下來。

他跑進廁所內,打開洗手臺的水龍頭。

然而,並沒有水流出。

怎麽會這樣!

中年男子只感覺自己的手掌越來越熱,就宛若被架在火上烤一般,又疼又燙。

他瘋狂地旋轉水龍頭:“出水啊,你倒是快出水啊!”

就在中年男子快要放棄的時候。

一小股水緩慢地從水龍頭處流出。

他喜出望外,連忙伸手去接。

突然,異變突生。

原本清澈的水在接觸到中年男子皮膚的瞬間,猛地變成了血紅的鮮血,濃厚的血腥味迎面撲來。

“啊!”

中年男子只感覺頭暈目眩,整個人快要失去控制,他驚恐地慘叫出聲。

“啊!!”

下一秒,他猛地從床上坐起。

“你大叫什麽呢?”中年女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過來。

中年男子這才意識到,自己剛剛居然在做夢。

他狠拍了自己一掌。

痛的。

剛才果然是在做夢。

中年男子松一口氣,下意識用手擦了擦額頭,發現自己滿頭都是汗,他朝中年女子擡擡下巴:“給我遞張紙。”

中年女子直接扯了好幾張遞給他,語氣十分關切:“一張可能不夠,你的鼻子都紅了,是不是被空調吹感冒了?”

鼻子紅了?

中年男子接紙的手一頓,他下意識想起夢境裏發生的事。

後知後覺間。

中年男子只感覺磕碰帶來的疼痛,燙傷帶來的疼痛正緩慢地從全身湧來。

他猛地低頭,卻發現自己的手上並沒有燙傷。

中年男子的胸口一陣發涼,他的臉瞬間變得蒼白,身體開始不自在地在床上動來動去。

最後,他猛地從床上跳起,指著林伶的床位便開罵:“怪不得你丫的要和我換位置,這床有問題,老子不換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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